成亦灿已经沿着云河走了很久,从源头而下,顺着河流的主流一直下来的,已经走了小半年了,这半年,成亦灿探访云河周边的环境,以及河流的相关情况,将它详细地向记录下来,至于走这一趟一定不是一个人,穆羽霄也不知道为什么便跟着了,为了安全,一队人马随时保护他们。 毕竟这两人身份特殊,随便哪一个出了些事情,所有人的命都保不住了,那一队人马的领头是个参将,几乎是时刻警惕着,再加上源头往下走,很长的一段是原始森林,野兽很多,听说还有食人族。 穆羽霄是完全不懂这种生存常识的,刚开的时候还是叫苦连天,至于成亦灿的话,野外的生活节目看的不少,自己真的没啥体验,只是咬着牙一直坚持下来,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生存技巧的。 这半年的野外生活,让成亦灿看透了很多,至于为什么这件事情会落到成亦灿头上,完全是穆羽雲的一句话,便是你既然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做呢? 云国水患本就是迫在眉睫的,皇帝觉得有理,又担心穆承笥舍不得成亦灿去那么辛苦的事情,便在将他调离京城之后,才下了旨意让成亦灿研究之水之法,成亦灿答应了,只是说是要治水,肯定要先了解整体的水系情况。 至于后果便是,穆承笥回京后,居然没生气,只说是需要历练,但是只有朝堂上受了重压的那些朝臣以及陛下才知道,这股子怨气,只怕很难消除了。 便有之后探访云河的过程,云河的分支很多,成亦灿只走了主干,其他分支也由自己手下的一些人去探查了,方便以后可以绘制水系图,其实他是想亲自去的,但是的确分支过多,是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站在运河边,成亦灿放下了一根很长的竹竿,很快便碰到了河底,只是河底给人的感觉很松软,成亦灿又用力往下神去,可以感觉出很甚得河泥,直到无法在伸展,成亦灿才将竹管拔了出来,看了下位置,淤泥近2米。 “这边的淤泥还是很高的是吗?”穆羽霄也看了下那竹竿,这段时间的一起游离,他也多少知道些,看着一路下来河床得淤泥很多,开始还不懂,后来才知道怎么回事得。 成亦灿点了点头便说:“其实河床在很下面了,这般高得淤泥,水位一下子便被抬高,来了汛期,洪水便会从冲到岸上的。” “如果到了冬日里有冻结情况的话,也会造成堵塞的,这是多年来,只知道堵住洪水造成的,其实堵和通还是必须结合的。”说完这话,成亦灿将这个情况记录在了记录上,这本记录册已经很班驳了,原本这种环境,人都是不怎么清爽,还指望本子清爽? 更何况每次有什么情况,成亦灿也顾不得手上的泥脏不脏了,直接拿了本子便记下来,这样的本子已经很多本,原本这本子都是成亦灿背着的,但是越写越多,生怕压着他,也就其他手下的人背着了,成亦灿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看管好的。 到了日落西山,参军走了过来,低声说:“两位大人,日头差不多落了,我们还是需要找一处平坦的地方先安营扎寨。”成亦灿看着日落的样子,觉得很美,他一直觉得这般的风景很好看。 “大人麻烦你们先扎寨吧,我想先看看附近的地势情况。”说完话也就不顾身边的人,往着一旁的土堆上爬,想看看附近的情况,自然这样的时候,参军是管不住成亦灿的,指了两个士兵赶紧跟过去保护。 爬了好几个小坡,看着远处都是连绵的山,“这里附近都是山吗?怎么都没村子的?” 其中一个士兵便说:“大人这里是山岭地带,不好种植啊,很多地方都是坡,老百姓不好种地也不好畜牧的,就搬走了。” 这块地方靠近水源,浇灌其实不难,只是山坡种植一直是难事,其实也不难,梯田水坝和水车便可有很大的帮助,成亦灿记下了这个情况,打算回去之后统一汇报,该是能实现的,只是这些工程还是耗时耗力的。 回到了营地,已经有煮饭的味道,成亦灿撩开了帐篷,一屁股便坐了下来,没错了,成亦灿特殊对待,自己一个人一个帐篷,很多东西已经放了进来,还点了油灯。 成亦灿这一天当真累得够呛的,或者说这段时间都很累,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腰,已经需要贴了膏药才能坚持的住了,这几日似乎更加酸痛了。 好在已经走了大半了,这几日说是可以歇息一二,等去其他分支的人回来,汇总一二,成亦灿才能落得休息,这段时间似乎完全没有想穆羽雲,或者完全没时间去想,但是想穆承笥了,在自己最累的时候,有时候快倒下的时候,好像他在身后撑住自己。 这个时候才明白有一个一直支撑自己的人多重要,这段时间穆承笥经常给成亦灿写信,心里从来都不说什么伤感的话,只是让成亦灿注意身子,成亦灿有时候甚至都想放弃了,想说我不去了好不好,都咬牙坚持住了。 这个时候又开始想穆承笥了,眼泪热乎乎的忍不住流了下来,此时一个人影走到帐前,“公子,殿下的信到了,我给您放门口了。” 成亦灿擦去了眼泪,看着人离去,才吃力的站起身子,或者说是半趴的样子,挪到了门口,拿过信,靠在箱子上,打开看,还是关心的话,问到哪里了,问身子好不好,问想不想自己...... 想,真的好想,半年,整整半年没有见到他,他的心内心叫嚣着想念,只是他从不回复穆承笥说自己想,自己知道,他在那个时候离开,穆承笥回去后,那些人该是多么的受苦,穆承笥的怒气,总是不会发泄在自己身上,也是需要发泄在别处,一直听说,京城里的老臣们都快被穆承笥折腾熟了,陛下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