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船上-《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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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只见那人窝在船顶一角,身形被挡在那铜人像之后,只露出一片衣角。
走过去几步,只见是个老头,一把白发与乱糟糟的胡子在风中凌乱,却站得笔直,展望四方,用手压住一张画轴画着什么。
那画轴被风吹得乱颤,老头的笔却很稳。
李长安只见大江奔流,青铜船徐徐驶向如血落日的画面已跃然纸上,甚至那巴掌大小的青铜船上还有着一道道芝麻大小却四肢五官俱全的船夫。
老头似乎觉得不够,将身子倾出阑干,这样就能更多见到脚底下青铜船的模样。
见他身子摇摇欲坠,李长安顾不得看画,过去将他拉了回来:“老人家,若有个万一,九条命都不够摔的。”
“你!”老头愕然看了他一眼,随后露出败兴之色,叹了一声:“多管闲事!画画画,还画个屁!”说罢将画轴投于地上,愤然离去。
那画轴呼一下被风卷上空中,李长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拿在手中。
落日潜入江面,天色渐暗,李长安便回了房。
入夜后,李长安在屋中点起琉璃灯,展开画轴。
只见这画虽只画了一般,还有半拉船身没画完,不过画了的部分却是精巧万分。
天边冬迁的雁群细看之下纤毫毕现,江中青铜船细微之处不一而足,望着每层的酒肆,李长安鼻端竟似又有酒香萦绕。
“这老头是什么人……”李长安心中自语。
当他继续将画轴看下去时,不由面露愕然之色,只见那船顶铜人像画得几乎无真物无二不说,那铜像脚边竟站着他的身影!
李长安收起画轴,推门而出。
再度来到船顶,夜风寒冷凛冽更甚,但头顶月明星稀,却是一片幽静。
那黄昏时作画的老头不在。
……………………
上船三日后,李长安除了在房中练字,偶尔思索如何对付洪玄蒙,每至清晨,正午,黄昏时候都会抽空去一回。
不过无论船顶也好,其他地方也好,都没再见到当日那个老头。
这几日练字有了写长进,第三日时,李长安的永字写得仍“不太漂亮”,但那一日中都没有用断笔了。
他便将龙象术由两千斤加持到了两千一百斤。
这日黄昏,李长安从船顶下来,只听得不远处隐隐有喝骂声传来,便走了过去,只见一个人鼻青脸肿靠在一边,而一名带着两个随从的华服公子扬长而去。
李长安认出那鼻青脸肿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的人是船上第八层酒肆的掌柜,想这几日他待人颇算和气,便往前走了两步。
“诶,使不得。”边上一船夫却拦住了李长安,嘘声道:“他得罪的是少东家,这船上可是没他容身之处了,你不想被连累,就让他自个儿自作自受吧。”
“给少东家做的鱼竟没去胆,这黄详啊,老糊涂咯。”
“多谢提醒。”李长安笑了笑,拨开拦着的那个船夫的手,却径直走过去将黄详扶了起来。
听黄详脉搏无恙,应当只是受了外伤,只不过他面色失落颓丧,这倒比外伤麻烦。
“多谢了。”黄详被李长安搀扶着喘息。
旁边人议论纷纷,李长安看那少东家背影已消失在拐角处,心中却是一动。
对付洪玄蒙的办法,他已有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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