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血影-《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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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坐。”李长安到门口迎上官凉,如往日般接过他手中食盒,顿了顿,问道:“能否说说你蕴灵之时是如何祭炼本命的?”

    上官凉瞥了一眼八荒刀,了然道:“原来师兄在祭炼本命,这个说起来人人都不一样,我当时便自顾自练剑……”他提了提腰间剑鞘,像是给李长安介绍一个朋友,“与惊寂同醒同眠,自然而然它便与我互生感应,性命相连了。”

    李长安心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思,对上官凉施礼道:“多谢了。”

    上官凉侧身让开道:“师兄辈分高于我,这礼我受不起。”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李长安对上官凉笑道:“练剑的人,也学腐儒的迂腐么?”

    上官凉离开后,李长安在屋内与八荒刀对坐。

    他试着将八荒刀看作生灵,甚至脑海中为八荒刀勾勒面貌,他听过八荒刀的声音,但回忆起来却怎么也记不住那声线,他便凭空想象,不知为何,脑中闪逝的却总是几日前日湖边在湖边听到的那个红衣女人的声音。

    他分神想:“那日没看清她的脸,她究竟长的什么模样?”未果,他便提刀出草庐练了一阵刀法。

    此后一连半月,李长安也没找齐皓月请教,八荒刀不离身,与之同起同眠,甚至同饮同食,只不过李长安饮食的是饭菜,八荒刀饮食的是李长安的指尖血

    他将八荒刀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与八荒刀诉说往事,许多时候,不由自主把身边的当成是那夜葬剑池中见到的她。她极无常,喜怒无常,爱恨也无常,有时候她不说话让他感觉是在倾听,有时候又像是冷漠,捉摸不定。

    她时而温柔,但割破他手指的时候,她很锋利,他看着她饮血,却心生满足。

    这日,李长安将八荒刀横置身前,默然无语。

    再这样下去,他不知自己会将八荒刀祭炼为本命,还是会走火入魔。

    “停下来吧。”他叹了一声,将八荒刀放在桌上,走出草庐,这是半月来首度让刀离身。

    他取了一柄剑在池边洗时,蓦地发觉池水中剑意对他来说已近乎不痛不痒。

    “何时变成这样的?”李长安看着池水中指间流泻,这半月来他醉心修行,几乎都没发觉自身潜移默化的变化,他肉身的渐渐适应,再加上五气朝元后真元护体,他已能抵挡池中剑意。

    他放下剑,凝视池面。

    葬剑池很平静,仿佛没有源头的一潭死水,泛着浑浊的血色,但又浑浊得很纯粹,反倒让人觉得它很干净。这是悬剑宗历代门人葬剑之处,染尽妖魔之血。李长安想起他向池中滴血时隐约听到的呼唤,又响起那夜他始终未看清面容的她。

    他拿起剑刃,又割破手掌,一握拳,让血液淌下。

    咕咚、咕咚——

    血落入池中,李长安闭上双眼去听,但只听见山中呜呜的风声、虫鸣、鸟叫、树枝轻微的摇晃。

    良久,他掌中伤口结痂,血止住了,也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水中发出呼唤的存在,好像已经不在了。

    “不妨看看,水底到底有什么……”

    四下无人,李长安略微沉吟后,除去衣物,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哗啦——

    水花四溅。

    池水四面压来,李长安耳膜一鼓,胸腔发闷,他闭住口鼻运转胎息,睁开双目。

    眼前一片淡红。

    他向身下看去,池水很深,几不见底,他划着双手向下游。

    下沉之时,身上压力逐渐变大,血中不断渗出细细的气泡,李长安放缓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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