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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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敛了神色,不像在家中那样恨到发狂。

    撕心裂肺的背叛与不可饶恕的狂怒充斥着他,几乎要将他毁灭。

    副官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在后院,白长安便直奔而去。

    白起风穿了一身全黑的练功服,正在练武,瞧见白长安来了,还惊喜地停了下来,朝白长安走来,笑得爽朗:“师兄,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后,还冲他笑得如此安然,白长安站住了脚步,用全然陌生而审视的目光看着白起风。

    白起风像是意识到了不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的惶恐与慌乱翻涌而上,他小心翼翼地接近着白长安:“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白长安缓慢地道:“你说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是吗?”

    这话如惊雷,将师兄弟之间的平和残忍地撕裂开来。白长安痛苦地怒吼:“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她是你的嫂子!是我的妻!我是你师兄啊!起风!你的师兄!”

    白起风惨白着一张脸,他启唇,却又无话可说。

    白长安红着眼冲了上去,白起风为了自保,只能边防边退,狼狈地接着白长安的掌风。一切就像十年前那个雨夜,白长安听从师命要废了白起风的武功。

    那时候白长安尚且舍不得,这一次,师弟也相信他舍不得。

    直到白长安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刀,狠狠捅进了白起风的肩窝里,只差那么点,就是心脏。

    血溅了白长安一脸,将那温和英俊的眉眼,污成了恶煞。

    白长安恨到极致,反归于平静,他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白起风说:“白起风,你怎么不去死?”

    雨终于是落了下来,越来越凶,将那些血污冲散了,白起风缓缓抬起手,捧住了白长安染了他鲜血的半张脸,艰难地动了动唇。

    他想说话,却到底说不出来。

    他太疼了。

    师兄,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雨终于停了,摄影机里的两个人僵持着没有动,钟昌明喊了卡以后,也很有些激动。这场戏完成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堪称完美。

    他抚掌望向还站在场景里的两个人,人工造雨中止了以后,谢时冶脸上的眼泪是那样明显,极大颗地滑落,那是伤心极的眼泪。

    谢时冶将手无力地放下,转身走了几步,想要离傅煦远远的。

    他手上沾满了黏腻的血浆,他却顾不上,他用双手捂住了脸,泪水冲淡了手上的鲜红,戏里那种真实的情绪依然没从他身上消散,他沉默地哭着,直到傅煦喊了他一声:“谢时冶。”

    谢时冶茫然地看了过去,傅煦朝他张开了手,唇边噙着抹笑,就像他第一次从学校表演的舞台下来,所看见的那个画面,傅煦等着给予他一个拥抱。

    傅煦说:“过来。”

    在那瞬间,谢时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能看见那张开的双手,那敞开的胸膛。

    他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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